十日谈 | 莺歌燕舞的燕

　　春燕比翼双飞是江南春天里一道美丽的风景，它紫色亮丽的羽毛，俊俏潇洒的翅膀，似两片交叉竹叶的燕尾，修长又优雅。无论它飞过田野，掠过湖面，还是在天际比翼，燕子飞翔的姿势是鸟类中最优美的，莺歌燕舞给江南春色增添了许多情趣与生机。

　　三月，麦浪起伏，菜花初黄，秧田上水，耕牛下田，南归春燕，村中低回，屋前绕梁，寻找主人。

　　燕子是农家春天的贵客，在乡村被看作吉祥之鸟，乡间有“凤凰不落无宝地，燕子筑巢吉祥家”的俗语。记得小时候看燕子来到村里，湖边的杨柳已绿，耕牛在田里忙碌，白天燕子总是伴随着耕牛，牛耕田它吃虫，边吃边衔着新泥往农家飞，忙忙碌碌筑新巢。晚上燕子睡在客堂里，有灯有人都不怕，黄昏时刻听着客堂里小孩们的嬉闹，还不停地眨眨眼睛，听着听着它就安安稳稳地睡着了。村里的老人说：“燕子做窝，喜事多多”，老人们都叮嘱自家的孩子不要去抓燕子，不要用竹竿戳燕子窝，否则燕子永远不会到你家来了。村里的孩子从小都喜欢燕子，不知是因为燕子的美丽，还是因为大人的教育，所以只有用弹弓弹麻雀，上屋爬树摸麻雀窝的，从来不会去伤害燕子。

　　燕子只喜欢农家，不逛城市，也不游小镇，那里熙熙攘攘太嘈杂了。燕子喜欢干净，喜欢清静，破屋残墙与吵吵闹闹的农家它从不光顾，真有灵性。燕子也非常勤奋，从天亮到天黑，村里村外来来回回一天跑二三百公里，衔泥筑巢，一个新窝四五天就筑成了。有了燕窝，它们才可下蛋孵鸟。燕子也非常浪漫尽责，新婚燕尔总是成双成对形影不离，衔泥筑巢。“梁上有双燕，翩翩雄与雌。衔泥两椽间，一巢生四儿”，雌燕下了蛋，雌雄燕子时刻不停轮流替换孵化小鸟。当一窝小燕子嗷嗷待哺，在堂前欢叫，给这户人家增添了许多生机与喜气，预示着人丁兴旺和吉祥。

　　不知过了多少年，在春天里，田野、湖边、村前屋下，已很少看到燕子飞舞的倩影，农家客堂也难得听到雏燕嗷嗷待哺之声了。燕子一去不返了吗？有人说也许燕子在南洋遇到什么灾难了。也有人说现在乡村里只剩下老人了，农家一直紧闭着客堂的大门，燕子没地方筑巢做窝了，燕子又不是随便下蛋的鸟，坏境一差影响生产。看来燕子也碰到住房问题了。还有人说燕子喜欢在空中飞舞中捕食，也许现在飞虫少了，美食难觅，燕子自然来得少了。

　　眼见近年郊区林地增加好多，生态好了，自然界食物链丰富了，鸟的种类越来越多，特别是黄浦江上游两岸，林大鸟多，白鹭几乎多得成灾了，令养鱼养蟹的农民头晕。不知为什么，以前乡村家家户户门前飞舞的燕子现在还是稀客，莫非是因为农家老人们没有及时敞开大门？

　　天气渐凉，秋天到了。燕子是最有名的候鸟，到了时节又要往南飞了。燕儿，南飞别忘带一个信，回去告诉你的同伴，这里的大地芬芳如故，这里的乡村正换新装。

　　阳春三月，麦浪起伏，菜花初黄，秧田上水，耕牛下田，春燕也纷纷从南归来，在村中低回，屋前绕梁，似乎是在寻找原来的主人。（稼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