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 | 地铁里那些无私无畏的年轻妈妈们

轨交5号线通向闵行开发区终点站。下午两三点，人少，车空。穿白色卫衣、梳着马尾辫的年轻妈妈抱着几个月大的男婴，手臂处挂着一个手袋。进得车厢，在我边上的空座上坐下。男婴出奇地乖，不声不响，一双澄澈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他仿佛知道母亲一路奔波的辛苦，坐在她怀中，姿势动也不动。妈妈只有20岁出头的样子。几站过后，母子俩下车了。这一幕，非常感动我。

我曾在城乡接合部的地铁上，看到过许多类似的场景。年轻的妈妈一手抱婴孩，一手拎包包。单独的母子出行图。有时也有一家三口的图景。那时，不禁为母子俩松一口气。碰到拥挤的地铁，总算旁边有人可以帮助一把了。但即使是小两口同行，抱孩子的，一定是女性。

我曾在去浙江的动车上，看到最感慨的一幕：年轻的妈妈右手抱婴孩，右肩背着包包，左手还推着硕大的行李箱。好在，好心人总是有的，一路上有男士帮她在车厢中安置好行李箱。她这才能安心入座。她可能并非是第一次这样出门，可能知道一路上会得到照顾，所以才敢这样勇敢前行。

20多岁的年轻妈妈，其实自己还是一个大女孩，大城市里许多这样年龄的女孩，即使上了班，日常起居照样有父母伺候。结个婚，生个娃，在人生的算计簿上，是要就输赢得失反复盘算的。

可是，一个个新的生命，就在那些信仰简单、无畏吃苦的乡村母亲的努力下出生并成长。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们是多么感恩母亲将他们带到这世界来。

在地铁里，见得多的，是退休的爷爷奶奶辈带着孩子。一个调皮的娃，也必须出动两人以上的劳动力。

曾在一部电影里看到这样的情节：在异国，年轻的妈妈在被丈夫抛弃无依无靠之后，为了饥饿的5岁女儿，去偷店里的蛋糕，结果坐牢。成为母亲，意味着无边的责任，无尽的牺牲。

你注意过没有？——像姐姐一样的母亲，与婴孩在一起，是一幅美丽的图画。对于孩子来说，母亲越年轻，他们会越亲近；母亲越年轻，他们会越骄傲。感动我的，是神秘的人伦；感动我的，是年轻母亲们的无私无畏。

是个什么节日，我在市中心商场购了物，又买了花，手里七七八八，走进轨交1号线。停站时，人没站稳，竟至摔倒在地上。手里的袋子也四散开。马上，身边有时髦的姑娘弯腰扶起我，并帮我捡来掉下的包包。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地铁启动，又一个趔趄摔倒。另一边，也有一个时髦的姑娘迅速扶起我，并没有为自己渐进老态、腿脚不灵哀叹，在心里这样讥嘲自己：扶我而起的时髦姑娘们，或许就是我批评的不肯轻易结婚不肯轻易生育的女孩们。（施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