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随笔丨动物·世界

春节期间，因为疫情宅家，忍不住看了一些与传染病相关的电影，印象最深刻的有两部，其一就是黑人影星威尔·史密斯主演的《我是传奇》。

说实话，这部创下2007年圣诞档期票房神话、连豆瓣评分都在8.1分的好莱坞科幻片，我最初印象只有一个字——扯。且不说疫苗使人变成“僵尸”的主线有多荒诞，只说电影开头，喧闹的纽约变成荒草丛生的非洲草原，羚羊、角鹿、美洲狮横行……这得有多强大的脑洞，才能幻想出这种无厘头场景？

可随着疫情在全球蔓延，许多原本“头铁”的国家纷纷采纳要求国民居家隔离的“中国方案”。曾经摩肩接踵的城市，人类活动的痕迹慢慢减少，曾被我嗤之以鼻的《我是传奇》的开头，居然真的出现了：

智利首都圣地亚哥街头，一头美洲豹从山上跑进城里溜达，甚至跳上一户住家的墙头；以色列海法市的交通干道上，一群野猪一边晒着日光浴，一边悠闲啃食草坪；美国旧金山，一头闲庭信步的野狼，偶尔驻足翻找食物；而在英国海滨城市兰迪德诺，连最害怕人类的山羊，也在半夜成群结队进城，啃食人类别墅树篱上的嫩芽……平时藏匿野外的动物，忘记了对人类的恐惧与警惕，来到人类世界里撒欢。

疫情发展至今，一直有人觉得，正是野生动物将许多未知的病毒传染给人类，他们甚至将野生动物进入人类活动区域的情况视为洪水猛兽。可若看过另一部讲述致命疫情的电影《传染病》，应该对片尾结局记忆深刻：正是由于人类逐步侵蚀野生动物“领地”，过度砍伐森林，造成了携带病毒的蝙蝠无处安生、不得不进入人类活动的区域，才导致病毒传播。

历史的演化，常常让我们产生已经站到大自然食物链顶端的错觉，而忘记了我们不过是其中一环：人类在影响其他环节的同时，更加依靠其他环节的供养。切尔诺贝利废墟上如今的勃勃生机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没有了人类，自然界能够从灾难中自愈；可若是没有了自然，人类将何处安身？

或许，从这场疫情开始，我们真的应该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了。

卫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