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赞！徐汇的他荣获全国道德模范荣誉称号

“‘贝九’第二乐章，请小军鼓先打一小节，预备起。”指挥家曹鹏边说边挥起了指挥棒，小军鼓按节奏咚咚敲了两下，突然画风一转，全体演奏员完全没按曹鹏的指挥走，而是不疾不徐拉出了一首《生日歌》。曹鹏的指挥棒在空中愣了愣，接着缓缓放下。这一幕发生在曹鹏95岁的生日，为他齐奏《生日歌》的，正是上海市南洋模范中学学生交响乐团的孩子们。而这，几乎是乐团每年例行的一个常态。孩子们心中的“曹爷爷”已经陪伴他们30年了......第八届全国道德模范表彰活动日前举行，上海交响乐团离休干部曹鹏被授予第八届全国道德模范荣誉称号，上海只有两人获得此项殊荣。

   出生于1925年的曹鹏是上海交响乐团离休干部，从新四军老战士到交响乐普及的功臣，从著名指挥家到自闭症孩子们最爱的“曹爷爷”，近一个世纪的光阴从未改变曹鹏奉献与爱的坚守。作为新中国音乐指挥界的杰出代表，耄耋之年的曹鹏，仍全身心投入公益事业，不仅致力于交响乐普及，还坚持用音乐为自闭症患儿及其家庭服务，用艺术滋养心灵、点亮希望。

   曹鹏是把《梁祝》等推向世界的第一人。1993年，他和香港NHN国际唱片公司一同策划合作了一系列工程，选编录制《中国交响乐大全》在全球推广。这也是我国唯一录制的中国交响作品系列，曹鹏一头扎进录音棚，历时四载，终于将中国音乐家的交响乐耕耘成果精编汇集，录制成了50多张CD唱片。曹鹏的默默耕耘，为我国交响音乐史留下极为珍贵的资料。

   1995年，70岁的曹鹏离而不休，选择与青少年在一起，被誉为“普及交响乐的功臣”。1992年徐汇区教育系统的上海市南洋模范中学学生交响乐团成立至今，他一直担任乐团艺术总监兼首席指挥，多次带领乐团参加国内外重大演出和比赛，屡获国际金奖。30年来，曹鹏每周日上午雷打不动地到校给学生排练，讲解音符背后的故事，孩子们都称他为“曹爷爷”。前些天，是上海市南洋模范中学学生交响乐团的大日子，上海市第一支中学生交响乐团30岁了。先前跌了一跤肋骨骨裂的曹爷爷在大女儿曹小夏的陪同下，出现在现场，并在台下当起了指挥。

   上海市南洋模范中学学生交响乐团现有100多名团员，包括了7个年级的学生。“我训练学生们的眼睛和耳朵，眼睛要看乐谱、看指挥，耳朵要听旁边人的音乐、听整个乐团的音乐。”交响乐无业余，曹鹏始终用这句话要求乐团，他还带领乐团排练中外经典交响曲，教他们一些有关音乐的历史知识，比如创作背景、音乐描绘的场景、乐曲内部的情感，提高孩子们的音乐素养。20多年来，曹鹏和乐团培养出了深厚感情，专业上的他对学生一丝不苟，私下里的他非常慈祥，因此学生们都喜欢喊他“曹爷爷”。乐团管理老师胡洁斐认为，曹鹏对学生们影响最大的地方在于，“有些学生最开始并不是真正热爱交响乐，但在曹老师潜移默化、日积月累的影响下，他们被带入了古典音乐的殿堂。”

   上百个孩子一个星期上一次课，时间宝贵，曹鹏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请假耽误他们的时间，也因此，身体不舒服他也会坚持来。最夸张的一次是他人躺在医院，带了脖套，吊着针。而乐团要去杭州演出，听说曹爷爷不能去，都难过得不得了，“我就从医院里偷溜了出来，两个人扶着我上台，带着脖套，坐着指挥。”这些年下来，曹鹏已经数不清自己带了多少学生。2014年，上海市南洋模范中学专门出了一本《曹鹏谈指挥艺术》，书里收录曹鹏平时排练和上课的内容，也收录了学生们写给他的信。有一次，曹鹏一口气收到80多封信，感动得不得了。“学音乐是提高素质，陶冶情操。我们现在口袋里不缺钱，缺的是文化，文化素质提高了，国家就强大了。这要从孩子们抓起。”曹鹏表示，只要身体允许，他会一直把上海市南洋模范中学学生交响乐团带下去。

   2005年，曹鹏成立上海城市交响乐团，在他的带领下，城市交响乐团每年举办上海市“爱耳日”公益音乐会、“爱在城市·关爱自闭症慈善音乐会”等活动，迄今为止演出逾250多场，听众超53万人次。曹鹏带着这支队伍，传播城市的良知和文明，被誉为“播种人”。

   “音乐要为慈善和公益事业服务。”曹鹏这样说，也这样做。2008年，上海市慈善基金会与上海曹鹏音乐中心成立了“天使知音沙龙”——关爱自闭症的项目。沙龙至今已经汇聚5000多名青年志愿者，组成慈善义工队，用乐器为自闭症患儿服务，帮助他们逐渐走出孤独。曹鹏亲自为他们改编乐曲、亲自排练并指挥演出。“我在台下是96岁，一上台拿起指挥棒是69岁，和孩子们在一起时，就是‘9+6’等于15岁啦……”这些年，孩子们不仅学会打击乐、铜管乐、小提琴等，还能安静地听完整场音乐会，他们学会了听指令、看书，与他人合作。家长们感慨：“孩子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让这些孩子学会简单的演奏，曹鹏和“城交”志愿者们耗费心血。在曹鹏倡导下，沙龙从每周六的活动扩展到每天都有音乐课、文化课和“爱咖啡”实践基地，为他们以后自食其力打好基础。连续12年在各剧院举办公益音乐会；连续6年“学雷锋日”，他带领志愿者和自闭症孩子们到养老院开展“用音乐和爱回报社会”的演出；带他们到地铁站当小志愿者，让孩子们获得社会的尊重。

   有人向曹鹏讨教和自闭症孩子沟通的经验，他用英语解释——英语中的“heart”（心），也是先有“ear”（耳朵），加上个“h”成了“hear”（听见），再加“t”成了“heart”，“中西方的先贤们一早就将通往心灵的路告诉了我们。”2020年，曹鹏一家三代人捐资百万元为自闭症家庭成立“万向曹鹏慈善信托”。随后，推动上海市静安爱之星社会监护服务中心为心智障碍者家庭等提供意定监护、监护监督服务。 这位九旬老人，坚持着一名共产党员激情澎湃的不老初心，将音乐的光与热传递到更多人身上。

   本报记者 袁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