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艺评｜评修改版话剧《前哨》：那五颗闪亮的启明星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出现过一个五位青年左翼作家构成的烈士群体。在纪念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周年时，我们不能忘却云间这五颗闪亮的启明星。他们的名字是：柔石、胡也频、李伟森、冯铿、殷夫。

在龙华监狱里，他们面对死亡的阴影，没有悲观彷徨，而是挺身而出。“左联五烈士”之死，用信仰吹响了黎明前的“霜天晓角”，他们用不屈的行动体现了前哨战士的本色。上海戏剧学院院长黄昌勇长期从事“左联”研究，早在30年前便撰写过五烈士的评传。这回，他花了大力气编了这出话剧。

图说：话剧《前哨》海报 官方图

不忘却，正是为了今天更好的纪念。上周，《前哨》在上音歌剧院二度上演。

在2月五烈士牺牲90周年的纪念日进行首轮演出之后，剧组听取了各界人士的意见。剧本修改重点，一是加强文献剧的文献性；二是进一步挖掘内容，集中塑造好五烈士群像；三是舞台呈现更加贴切完美。现在看来，二轮演出初步达到了这个目的。修改后的话剧《前哨》，保留和发扬了原本较严谨的“文献性”的特色，讲述那个不能忘却的故事，语言和情节力求准确。而修改后的《前哨》依然是青春的、诗化的、燃烧的、温暖的。《前哨》的另一个特色是一个“套嵌式双线”叙事结构，通过三个交错、叠加的时空，形成了灵动的叙事逻辑。

扮演鲁迅的是上戏音乐剧专业的领军人、著名表演艺术家王洛勇。他形神兼备，由外至内，在舞台上成功地呈现了“这一个”鲁迅先生。王洛勇坦言：“我演鲁迅的最大感受，是如何平衡鲁迅的两面——冷和热，热情与严肃，学术上的严谨和对年轻人的耐心。”王洛勇通过和学生们作幽默的讲话、和柔石等人吃饭、对谈等几场戏，以及他对五烈士之死的痛心愤慨，显示了他的冷和热的结合。

修改版对五烈士的面对死亡即将来临的内心世界，进一步作了深度的挖掘。袁弘饰演柔石，他的表演是柔中有刚，不露锋芒。殷夫和他哥哥对话的这段戏最动人。殷夫拒绝了在国民党中担任高官的亲哥哥的苦心劝说，在情和义的抉择中，毅然选择了后者，体现了一个年轻革命者决心为信仰而献身的大无畏精神。五烈士中唯一的女性冯铿，由上戏校友谢承颖扮演。这次修改版，强化了她和柔石刻骨铭心、生死相依的革命感情。在临刑前他们有一段对话，意味深长。冯铿问：“如果我们出不去，将来的人会不会知道，这里有过一朵小小的桃花呢？”柔石告诉她：“知道不知道都没有关系。未来的花每年都会开放的。”

这一轮演出，在舞美和灯光上也进行了一些新的修改，极简的舞台布景、年代感很强的电影场景和动人的音乐巧妙地融入了剧情，帮助观众沉浸不同的特定的戏剧情景，增强了文献剧的历史感和戏剧效果。这出戏创造了一种话剧的新样式，转媒体、融媒体、电影自然地插入，显现了一种新的戏剧样式的诗化之美。但是，如何让这些新样式为表演服务，还值得好好打磨。（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