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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动|余欣:脚下的路,路过的景,纸上的墨,慢慢长成他的生命线

来源:新民晚报     记者:首席记者 华心怡     作者:首席记者 华心怡     编辑:江妍     2021-12-02 10:28 | |

新民晚报“上海时刻”出品

  年岁六十有二,画家余欣,生于慈溪,在山水中撒欢,长至学龄,便来了上海。寒暑假,又忙不迭地要回阿娘家去。那里,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野望峰峦,绊住了他的心。

  后来,他挥毫,山水跃然纸上,再后来,他骑行,山水自成背景。小小的他,在大大的世界里,呼吸、品味,然后放空。

  余欣的工作室,在虹桥花鸟市场里。一度想要搬家,但窗外三五成群,抬头便入视线的一小片银杏林,留住了他。午后,泛黄的树叶,染上了热烈却已不再火辣的阳光,像是穿上了一件金缕衣,煞是好看。至于工作室名为见山山房,也就无需多言了吧。

  见山山房的玻璃窗外,靠着一架蓝色山地自行车。这辆价值8万元的“豪车”主人,便是余欣。在骑友的眼里,他可不是什么画家,而是个不服输,爱琢磨,脚底生风的老阿哥。手中握笔,足下使劲,余欣究竟是个怎样的丹青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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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说:余欣和他的爱车 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 (下同)


手上的力


  余欣,是有些奇力的。17岁,做警察的父亲为他找来个美术老师。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在这之前,余欣是快乐教育,对于美术,他全然零基础。余欣的启蒙老师,是美术史论家、画家江宏先生。江宏比余欣只大了十来岁,后者也成了他的开门弟子。

  余欣学画,一提笔便痴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想着画图。大概是因为我从小在江南山水中长大,对中国画有着莫名的感情。”因为这份痴迷,余欣进入上海缝纫机厂后,自己要求去打扫卫生。“我就想着一干完活便能画画,我要把所有可利用的的时间用来画画。”在那“着了魔”的3年,余欣没日没夜地画,技艺突飞猛进。有一年,华东师范大学登报,要开办山水画教师进修班,全上海只7人。余欣不是老师,却带着对绘画的满腔热忱冲了过去。“没想到,他们看了我的作品居然留下了我。”成了七分之一的余欣与黄阿忠等做起了同学。脱产一年,余欣获得了结业证书,单位对他刮目相看。武侠小说里的“扫地僧”是高人,余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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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说:余欣在画画

  会画画的余欣,在工作系统里有了名气。上海总工会筹建黄山疗养院,建筑空间需要装饰,便来缝纫机厂要人。去不去?单位征求余欣意见,他笑得合不拢嘴,“去,当然去。能到黄山生活几年,对我来说就像老鼠跌了米缸里。”余欣在黄山一呆3年,无论是到此一游的天下名胜,还是旅人不可及的奇妙幻景,余欣都用脚一一丈量。在黄山,余欣还结识了相伴至今的爱人。纸本,豁然开朗,成了生活。生活,多了性灵,重回纸本。也正是在黄山如痴如醉的生活,让余欣下了决心东渡日本。“我要去赚够一辈子的钱,从此不为五斗米而折腰,专心画画。”

  “上海人在东京”的日子,余欣再熟悉不过。他曾凭借自己的山水画获得过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我发现日本人骨子里对中国画并不尊重。日本不是我的久留之地。”余欣目标明确地开始打工赚钱。“难得休息,我就去他们的书店,看看国外最新的摄影和书画趋势,开开眼界。”余欣回国了,把辛苦钱放在银行里吃利息,便抓紧时间画画。之后,余欣进入中国画院的高研班,一呆三年,当了三年班长,又成为上海市美术家协会会员,上海书画院签约画师。当然,存银行的钱,自然也是不够用了,余欣便成了职业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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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说:余欣在画画


脚上的劲


  在另一个圈子里,别人不看余欣的手上生活,而是为他脚下的功夫买账。他,是出名的自行车高手。问他如果条件允许,敢不敢挑战环法自行车赛,向来恭谦的的余老师难得拍起胸脯:“不是吹牛哦,如果他们分年龄组,我肯定敢去试试。”

  10岁不到,刚学会骑车的余欣便踩上父亲的“公车”——一架派头十足的28吋永久牌自行车。“那时个头小,两只脚只能跨在三角格子里蹬。”余欣敢去挑战环法的底气,来自2018年的“万里素骑行”。77天、6000公里、全程吃素,在一年中最热的时节从上海出发,从浙江到江西、湖南、四川,再至重庆、陕西、河南、安徽、江苏,在中国版图上的“金腰带”兜了个圈。上海人逢9做寿,这一年,余欣以这场特别的骑行为自己过了60岁生日。寿辰的正日子,他在终南山。“我报名参加活动,到了现场一看,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四十多岁也有几个。”那些几乎专业级的同道,大腿上的栗子肉看得余欣“心慌”。每天骑行100公里,最狠的一天,要骑上200公里。他和大家开玩笑,“你们要饶饶我,我是业余的。”一开始的几天,果然如他所料,自己最少也要被甩掉半个小时。“可是我不愿意服输,哪怕年纪大,也要争口气。”余欣骑行的悟性天成,他慢慢摸索方法,找到感觉。“不懂骑行的人一直在消耗,但我却在骑行的同时自我休息。到了最后10天,我可以向每个人叫板。”从最后到最先,大家都说余老师“路子蛮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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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说:余欣在骑行中

  余欣至今不会开车,也从未想过学开车。以前,骑车上下班,来回两个小时,雨雪无阻。现在退休了,有书画院的活动去市郊,大巴士往返,余欣和老同事们打招呼,“我骑车来,你们到了,我也到了。”一辆自行车,载着余欣的半生,有点奇,很多勇。

  余欣暗暗对自己说,待到70岁生日,还要再来一次这样的超级骑行。至于打算骑到几岁,余欣自信满满:“我要骑到80岁,哦不,90岁。”


心中的道


  为什么爱骑行,其实还是因为画画。“骑行为我带来了创作中的气。”余欣野骑时喜欢走县道、乡道,所以一路上的景色与你我常见的又是不同。“当你见过不一样的风光,并完成一定积累之后,你越来越会对大自然产生敬畏,而画山水的观念也会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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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说:余欣在骑行中

  骑行在山野间,余欣觉得自己在与山水对话,他们彼此,两两相望。坐在汽车里,隔着窗户,眼睛似乎看到了美景,但也不过是饱眼福而已。“我与自然的接触是用脚踩出来的,整个人融入其中,用心去阅读。”作画时,每每下笔,便似回到了某一路过的场景,“创作中,便有了张力。没有生活的基础,是无从还原的。”看似画山水,其实何尝不是在画自己。画曾经的自己,画现在的自己,甚至落定未来可能的自己。“看古画,要回到自然场景,我会想着古人作画时的思与想,可以说我站在画里看着古人与他所画的景,这个时候,古人就是活的。这是一种非凡的享受。”

  骑行,是脚行。大山里,骑在山脚下大汗淋漓,骑到高处,又似进了“冰箱”,冻得牙齿打颤。天,更是说变就变。暴雨、狂风,冰雹,种种,你统统得受着,没有抱怨,只是坦然。当雨水从面庞肆意流下,那一道道岁月的纹路显得如此张狂了得,余欣说:“没有退路的。”

  这大概就是余欣心中的道:脚下的路,路过的景,纸上的墨,慢慢长成了他的生命线——小我,大自然。(新民晚报首席记者 华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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