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红牌和一道伤口，从两处细节看明白为什么又是上海男排夺冠

　　 一场3比0的完胜，总决赛战绩3比0，上海男排在卢湾体育馆完成了联赛15冠的伟业。漫天飞舞的金色纸屑中，身穿红色冠军T恤的队员们举着奖杯笑着叫着。

　　 一旁，穿着黑色“一决高下”T恤的北京男排队员有些落寞——连续四年决赛饮恨，换谁都难以接受吧。

　　 回顾整场比赛，北京的急躁和上海的顽强都摆在台面上，胜负天平一早就倾斜了。

图说：上海男排夺冠 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

心态崩了

　　 主裁判刘江手里的红牌举向了北京队自由人陈涛，北京队被罚一分。

　　 这是第二局比赛进行到8比7时发生的一幕，当时北京队只落后一分。此前第一局，北京队的外援蒂略已经因为与主裁判争执领到了一张黄牌——根据排球比赛规则，只有场上队长可以与主裁交涉。

　　 “判罚没有问题，北京的队员明显带着愤怒的情绪。”赛后，刘江解释了为何给出红牌。被罚分后，北京队的情绪更加控制不住，又连失3分，最终导致第二局的脆败。

　　 太想赢球了，急躁的表情几乎写在了北京队每个人的脸上。

　　 本场比赛，北京队主帅刘旭东显然想“破釜沉舟”，主要的进攻替补张秉龙甚至没进入14人出场名单。这意味着，蒂略、莱昂纳多和江川组成的三叉戟无人可换，出了再大的问题也得自己顶着，不成功便成仁。

图说：两队在比赛中 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

　　 赛前挑边时，北京队选择了靠近西看台一侧的场地，这里是主队习惯开打的位置。北京队似乎想用这种方法转换比赛的心情。

　　 练球时，北京队的三叉戟就毫不吝啬体力，每个球都要扣得叮咚作响。发球时，就算抛球抛得再不好，他们也好像都没想过要减力。

　　 紧绷的情绪遭遇到黄牌红牌的判罚，北京队的心态就这样崩了。

　　 第二局比赛后的局间休息，刘旭东把7个上场队员叫离了球场，这样的场景在国内联赛上十分罕见。“刘指导就是想让我们好好冷静一下，放松一下心态。”赛后江川告诉记者。

　　 可这也没起作用，失误就像传染病一样蔓延。整场比赛，北京队失误送给上海队33分，其中发球失误高达20个。

图说：上海男排庆祝胜利 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

全队拼了

　　 得分间隙，队医在场边撕下戴卿尧小腿上的包扎——里面已经被汗水和血水浸透——贴上一块新的。戴卿尧的脸上没有痛苦，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场上。

　　 戴卿尧的伤是在第二局受的。当时，他为了救一个球，整个人摔出了挡板，久久没有起身。可比赛还在继续，等他奋力跑回场时，大家才发现，他的小腿被LED挡板划出了一道很长的伤口。

图说：戴卿尧处理小腿伤势 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

　　 “这个球不是我一个人的一分，而是我们整个队的一分。”拿到本场比赛MVP的戴卿尧回忆起这一幕说，“如果再有一次这样的球，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冲出去的。”

　　 戴卿尧的发挥让上海队主帅沈琼的部署见了效：“今天让小戴首发，就是想在网口上对北京队有制约，我们平时训练也模拟了很多次。”

　　 但戴卿尧的短板也很明显：后排保障环节。可这场比赛，面对北京队多次找人找点的发球，戴卿尧顶下来了，全场一传零失误。在他的长项进攻拦网上，戴卿尧砍下10分，位居全队第二。

　　 奋力在拼的还有队长詹国俊。上一场比赛他抽筋了，只隔了三天，他便又站在场上。好几次，在暂停时他都会揉揉自己的腿，显然还是有不适。在他的串联下，上海队的进攻和北京队豪华的三叉戟几乎打了个平手。

图说：詹国俊、童嘉骅与江川在领奖台上 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

　　 一次次不顾一切地摔救，一次次倾尽全力地扣杀……上海男排全队都拼了。“拿冠军并不轻松，其实上海男排每一次的冠军都是这样拼出来的。”沈琼说，“感谢球员们今天做到了最好的自己。”

　　 颁奖仪式上，上海男排的整个团队——教练组、队医、体能师、康复师等都和队员一起站上了领奖台。为队员发完金牌后，还剩5块金牌。大家你谦让给我，我谦让给他了一番，共同分享了这份荣光。

　　 “刚下领奖台，沈指导的妈妈就跟我说：明年再来。”戴卿尧说，“我一下子就从喜悦里冷静了下来。一年接一年很快就过了，我们明年继续吧！”（新民晚报记者 吕剑波）

记者手记｜老伙计

　　 上海男排的休息室里，队员们大呼小叫，在冠军T恤上签上自己的大名。沈琼和崔建军坐在一旁，相视一笑，碰了一下拳头。

图说：沈琼被粉丝包围 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

　　 “这是两个老家伙的庆祝方式。”沈琼打趣道。

　　 大军憨厚地一笑：“我就是躺着拿了第一个联赛冠军。”这话可是假的，若没有他前两场的出色发挥，上海这个冠军可没这么好拿。

　　 当上海男排宣布引进崔建军时，不少人是在心中打了个问号的：虽然他在联赛第一阶段可圈可点，可是整个第二阶段都没上场，状态究竟如何？

　　 事实打消了人们的疑虑，老伙计还是稳！“我还能再打几年。”大军笑了笑。

图说：崔建军在前两场比赛中表现出色 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

　　 在国家队和崔建军打对角，如今沈琼已是五连冠教练了。一本正经掰着指头数自己当队员和教练拿的冠军总数，结果还是没超过当年的队友方颖超，沈琼假装失落的样子引得旁人哈哈大笑。

　　 然而，谁也无法真正体会，他的压力有多大。赛后他主动提起了去年的亚运会：“自己在亚运会上表现得不好，所以想证明自己，希望自己能从低谷里走出来。”

　　 为了胜利，他和团队一点一点地扣着细节，一遍一遍地演练阵容，一场一场地思考调整。老伙计是真的脚踏实地、步步为营。

　　 “明天我就回河南了。”崔建军告诉沈琼。“你可不能这么早走。”沈琼压根听不下去。

　　 走出卢湾体育馆，去往庆功宴，两个老伙计今晚要不醉不归。（吕剑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