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如 虐心演绎新角色

图说："在这个戏中，我有一半的场次是在地上表演的" 上海京剧院供图

　　灰白的头发、蓬头垢面、弓着背、蜷缩着身子……走进京剧《浴火黎明》的彩排现场，记者差点没认出台上那个步履蹒跚、神情萎靡的人就是那个被称为粉丝们称为“傅帅”的傅希如。在戏中傅希如扮演了一个“被救赎”者，一个一度动摇了信念的共产党员。这大概是傅希如从艺以来扮演的最特殊的一个角色，也是最考验演技的一个角色，“在这个戏中，我有一半的场次是在地上表演的，受刑后的摔倒、受指责时的蜷缩、愧疚时的下跪、昏迷后的抽搐、追寻光明的匍匐……因为吸入大量的地毯灰尘而引发鼻炎，打喷嚏、流泪、鼻塞，嗓子疼成了每天的常态。”

图说：“人家唱几分钟我就得演几分钟，这个真的很难” 上海京剧院供图

　　自称“长了一张忠臣脸”的傅希如文武兼备，因而在以往演出的传统戏中扮演的往往都是忠臣良将，而在新编戏中他演才子、演侠客，演《王子复仇记》中的王子，就算偶尔演一下京剧《花蕊》中那个“有比较阴暗的内心”的赵光义，至少也是外表英武的那种，而这次《浴火黎明》中的范文华对于傅希如来说可以算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虽然这个角色贯穿全剧，但剧本里赋予这个角色的东西不多，给他的台词和表现很少，大量的是要我自己去填充。”“作为一个被救赎的人物，我常常要去倾听两位坚定的共产党员的教育和劝慰。人家在唱的时候，我不像能传统戏那样一样打背躬，一转身不管了，而要在一边表现出感动、痛苦等各种情绪，人家唱几分钟我就得演几分钟，这个真的很难。而且这时候观众往往会去看唱的演员，并不会看我，我又不能抢戏……”

　　“惊愕、不敢相信、愤怒、坍塌、行尸走肉、愧疚、后悔、惊惧、委屈、无地自容、内心折磨、感激、宁死不屈、重拾信仰……”傅希如用了一长串词来形容范文华这个角色在剧中的情绪变化，他说京剧中很少有一个角色有这么复杂的情绪，“京剧的程式比如适合用来表现一些精炼的、典型的性格情绪，比如不屈，比如刚强，或者老练和机智，但《浴火黎明》中的范文华却更多的是彷徨、犹豫、徘徊不定，很难用程式化来表现。”不过对于新编戏曲常常会陷入“话剧加唱”的模式的说法傅希如却并不认同，“我认为京剧演员再演也演不成话剧，程式化的表演已经根深底固到咱们的血液里了，我们一举一动都是程式，哪怕我一个踉跄、一个倒地，实际上和话剧都不一样的。”

图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程式，哪怕一个踉跄，一个倒地……”上海京剧院供图

　　在“吃透人物心理、拿准人物情绪”后傅希如也尽量把一些京剧观众喜欢看的表演技巧加入到表演中，“受刑那场这些东西就是和技导商量后加进去的，这里面就能看到一些京剧程式化的东西，而且还比较附合情境，不是为了舞蹈而舞蹈。”在这场戏中傅希如扮演的范文华被两个行刑手勒着脖子往后走蹉步，被拉回来摔在地上下叉……傅希如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观众在看一个剧情、体会一种情感的同时能得到京剧的感观享受。”

　　对于演惯了正面人物、习惯了自己阳光帅气的舞台形象的傅希中来说，这个角色的不被观众认同让他觉得有些“憋屈”，“你说哪一个演员不愿意在舞台上被观众所喜爱、所承认，但这个角色，尤其是前半出的时候我想很多观众是怀着恨、讨厌、戳气等心情来看待他的。”而也正是因为范文化这个角色的这种“属性”，傅希如在表演和演唱时只能走“虐心”的路子，“很多唱段的处理都是往里收的，他的情绪是悲的，委曲的，痛苦的，有时只能暗收，没有‘节骨眼儿’，没有给观众鼓掌的机会，掌声也会打断演员的这种情绪。所以演员必须要克制，要服从人物，不能去要效果（掌声），你就是要往心里去，去虐心，去吃下去，深深地压下去。”

图说：“希望这样的一部作品，能唤起更多的年轻人对于自己人生追求的思考。”上海京剧院供图

　　《浴火黎明》是上海京剧院为了纪念建党95周年创作的大戏，傅希如直言：“我曾经担心这是个应景之作，但排了以后我对它有很大的期望，它提炼出了人性中的一些东西 ，比如现代大众缺少的信仰。虽然现在这个时代与当时的情况完全不同了，但你总得有点信仰。这个戏恰恰说明了信仰缺失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这个戏如果能把这个深意挖掘出来，对现在的大学生，中流砥柱们，包括对整个社会的风气会有帮助。”新民晚报记者 王剑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