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述评丨古稀“儿艺” 童心烂漫

孙绍波/画

邵宁/文

有这样一座剧院，无论时光怎样流逝，它的观众永远年少；无论台上演员历经多少沧桑，剧场内永远回荡着银铃般的笑声。这就是中福会儿童艺术剧院。

很少有人知道，中福会儿艺还是上海历史最悠久的话剧演出团体，比上海话剧艺术中心的前身上海人民艺术剧院成立时间还要早。这个1947年由宋庆龄亲手创办的儿童剧团，也是我国第一家儿童剧院，今年的4月10日，剧院将迎来70岁的生日。

那是1946年秋天，宋庆龄在上海会见戏剧家黄佐临，表示希望中国有个专为儿童演戏的剧团。她说：“儿童是国家未来的主人，通过戏剧去培养下一代，提高他们的素质，给予他们娱乐，点燃他们的想象力，是最有意义的事情。”1947年4月，中国福利基金会儿童剧团在虹口区昆山花园的一幢铁皮房子里诞生了，一群从贫民窟中挑选出来的少年，成为中国第一代儿童剧演员。他们演的第一出戏，是鲁迅翻译的苏联儿童剧《表》。在此后的几年里，剧团几经搬迁，最后终于在华山路643号扎下了根，1957年正式更名为中国福利会儿童艺术剧院。

日前，我还听说了这样一个故事。1949年5月上海解放时，有一支腰鼓队最早出现在上海街道，打着欢庆的腰鼓，迎接解放军进城。他们就是儿童剧团的娃娃腰鼓队。时任上海军管会文艺处处长的于伶曾回忆说：“我进入上海看到的第一支欢迎队伍，就是孙夫人的秧歌队。”娃娃腰鼓队由无家可归的孤儿组成，后来他们中有不少人成为了艺术家。他们说，是宋妈妈给了他们金色的童年。

“马兰花，马兰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在中国，大概再也找不出一出儿童剧，能够像《马兰花》这样家喻户晓。由老院长任德耀在上世纪50年代创作的这部儿童剧，从儿童的思想感情和趣味出发，把真善美的世界展现在舞台上，成为一部经典佳作，后来又被搬上了荧幕。儿艺华山路的剧场就以“马兰花”为名。去年六一，中福会儿艺又重排了《马兰花》，依然受到“10后”孩子的喜爱。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儿艺创排了《童心》《雁奴莎莎》《白马飞飞》《享受艰难》《少年与流浪狗》等一台台脍炙人口的儿童剧，为一代又一代少年儿童送上了丰富的精神食粮。近年来，儿艺的艺术家们还把目光投向了现实题材。2008年，由杜邨编剧、蔡金平导演的话剧《灿烂的阳光》上演了，这也是国内首部以智障少年为题材的原创舞台剧。为了演好这部戏，演员们多次到曲阳社区阳光之家体验生活。每一场演出，观众都因感动而流泪。这出戏还赴俄罗斯和台湾交流演出，均深受好评。2012年创排的儿童剧《彩虹》则是反映上海和云南德昂族中学生对口交流的故事，民族色彩浓郁。

70年来，几代儿童戏剧工作者共创作演出了近400个儿童剧目，累计演出1.9万余场，观众达1639万人次。这数字是惊人的。2013年，在上海市政府的关心下，儿艺又拥有了一座专业化、高水平的现代化儿童专属剧场——利用上海世博会通用汽车馆改建的上海儿童艺术剧场。每次走进这座线条优美的白色圆形建筑，孩子们都会像过节一样开心，在戏剧艺术殿堂里追逐他们的梦想。

或许，有人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70年前没有电视，电影也很稀罕，所以儿童剧受欢迎。今天，电影电视的普及且不必说，拿着一部手机、一部iPad，世界各国的动画片和儿童节目要看多少有多少，还有必要让孩子去看儿童剧吗？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孩子的心灵需要高水准艺术作品的滋养。戏剧是综合的艺术。相对于电视里各种成人化的电视剧和综艺节目、网络上泛滥的娱乐化低俗化内容，剧场艺术依然坚守着较高的精神追求和审美情趣。戏剧又是一种特殊的艺术活动，必须有观众的参与才能完成。孩子在父母的陪伴下走进剧场，和同伴一起感受戏剧人物的喜怒哀乐，与演员互动，引发心的共鸣，这是看电视玩电脑无法获得的感受。

岁月荏苒，今天的中福会儿艺早已不是当年的儿童剧团了，但宋庆龄先生提出的一个宗旨始终没有变，那就是：用戏剧点燃孩子的想象力，用爱给予孩子希望和未来。

古稀儿艺，依然年少。古稀儿艺，童心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