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述评丨想象，插翅诺奖高飞

孙绍波/画

王蔚/文

至昨天下午，今年诺贝尔三项科学奖全部揭晓，颇有看头。说有看头，至少从“吃瓜”的角度来说，能夺得诺奖的人，想象力都超乎寻常。想象力贫乏就得不到诺奖，几乎成了一条铁律。这也再次印证了爱因斯坦的那句名言：“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概括了世界上的一切，推动着社会进步，并且是知识进步的源泉。”

人一分钟也离不开氧气。这是人人都懂的常识，不需要想象。临床医学早就证明，由于缺氧，肾脏分泌的促红细胞生成素（EPO）会刺激骨髓生成新的红细胞。威廉·凯林、彼得·拉特克利夫、格雷格·塞门扎等三位科学家，做的正是找出这种身体反应背后的基因表达。他们发现这个反应的“开关”是一种蛋白质，叫做缺氧诱导因子（HIF），但其功能远不止开关那么简单。于是，“想象力”发挥了巨大作用——缺氧是如何引起EPO产生的？能否找到一个不仅会随着氧浓度的改变发生相应的改变，还可以控制EPO的表达水平的转录增强因子HIF？这样的想象真可谓点石成金，破解了一道世界医学难题。三位科学家荣登今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知识是有限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而且，知识本身就是源于想象力。所谓知识，就是客观事物的属性与联系的反映，它来源于外部世界，是一种客观存在。而想象就不同了，属于主观世界的产物。超乎寻常的想象力，这样的脑洞大开，往往能为科学探索提供鲜活的命题和无限的遐想空间。

不是吗？诺贝尔物理学委员会成员乌尔夫·丹尼尔森教授评价说：“今年的物理学奖获得者为我们的宇宙描绘了一幅比我们想象中更奇特、更奇妙的图画。”其实，这话真有些“多余”。如果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奇特和奇妙，或者与我们的想象处于同一水平，这样得来的成果还能激动人心吗？举个例子，我们夜晚可以看到星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些天体本身发出的光被我们地球人看到了。太阳系外的行星由于自身不发光，反射的光又不足以到达地球，科学家们就很难观测到。这样的“想象”很平常，稍稍有点天文知识的人都能想到。但是，米歇尔·麦耶和迪迪埃·奎洛兹却想象着应该去寻找一种“径向速度法”。就是说，如果我们从地球上去观测一颗恒星，这颗恒星由于自身也在绕着质心转，因此就会出现来回摇摆不定的状态。这个想象催生出寻找“系外行星”的革命。没有这样不同凡响的“想象”，他们也不可能将诺奖揽入怀中。

再看上世纪70年代开始的石油危机。约翰·B·古迪纳夫、斯坦利·威廷汉、吉野彰三位科学家，致力于研制一种可以摆脱石油燃料的能源技术。而“摆脱石油”是需要想象的勇气的。如今，锂离子电池被广泛应用到移动电子设备、电动车、太阳能等领域，昨天，诺贝尔化学奖颁给他们三位，也是对他们丰富想象的充分褒奖。

综观历届诺奖，想象力简直成了科学家、发明家们翱翔的翅膀。就连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在给莫言致授奖词时也煽情地说：“他的想象力超越了人类存在本身。他是一位卓越的自然雕刻者。”众所周知，达尔文的进化论也是建立在超越常人的想象和为此进行大量实证基础上的，没有想象就没有进化论。甚至可以这样说，凡人与大师的区别就在于“想象力”是不是丰盈。建设科技强国，除了强大的经济基础等必要条件，更需要聚集一大批插上想象力翅膀自由高飞的科学英才。这很难吗？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有调查表明，1岁孩子的想象力、创造力高达96%，但在7岁上学以后却发生了逆转，到10岁时，孩子丰富的想象力、创造力只剩下4%。所以，保护孩子的想象力，无比重要。一个堪称经典的例子，便是一道小学语文测试题：“雪融化后变成了什么？”标准答案是“水”，但有个孩子写了“春天”，竟被判为零分。孩子美好烂漫的想象就这么被扼杀了。

怎么培养孩子们的想象力？几年前，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市少年宫参加“快乐童年 放飞希望”主题队日活动时曾对孩子们说，想象力、创造力从哪里来？要从刻苦的学习中来。知识越学越多，知识越多越好，你们要像海绵吸水一样学习知识。既勤学书本知识，又多学课外知识，还要勤于思考，多想想，多问问，这样就能培养自己的创造精神。

多想想、多问问，才能出智慧。当科学家们把“异想天开”与严谨的科学求证结合起来，就会迸发出无穷的创新硕果。这便是诺奖一个历久弥新的重要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