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述评｜激发社区活力，营造比建造更重要

孙绍波/画

方翔/文

将一处老小区内的地下防空洞，翻新成为一个公共空间。这个周末，在仙霞新村街道虹仙小区地下防空洞里，当地居民将与艺术家、创意人和手工艺人等聚在一起，共同创造一个临时的节日。

“这是虹仙地下室与公众的首次对话。”大鱼社区营造发展中心服务设计师、虹仙小区地下空间活化项目负责人张欢表示，希望能够让老小区更温暖、更有活力、更有人情味，“我们的目标是让地下室成为集共享客厅、社区教育、生活服务、社群活动于一体的综合型空间，为社区全年龄段居民打造一个共享的生活文化客厅。”

虹仙小区是长宁区体量最大的老公房小区之一，在所有的居民中，40%为退休老人、30%是亲子家庭、30%为租客。在大鱼社区营造发展中心联合发起人何嘉看来，无论什么样的小区，在社区活动中老年人都要比青年人会玩许多，“我们发现，年轻人不热衷社区活动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社区缺少适合青年人活动的内容和场所，青年居民与社区联系程度低，社区里青年居民（租客部分）流动率高。通过与社区青年人的脑力激荡，我们推出了共创虹仙地下空间的项目。”

在城市更新的背景下，空间的营造是一个有力的载体，而其内核和价值是关于社区文化的营造。在今天的上海，许多老旧小区的原住居民年纪越来越大，这些居民希望得到关注。同时，越来越多年轻人选择购买和租赁老公房在上海安家，但是新老居民之间彼此几乎不会产生主动的交流，邻里关系日渐疏远，形成居民构成混合但彼此又绝缘，且活力渐失的状态。而社区营造就是不断通过挖掘社区本身已有的潜力，并且激活这些因素，为大家带来幸福感。

社区里一件件寻常小事背后，可能存在着特别复杂的关系，各个社区有各自的个性，会生长出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

浦东东昌居民区党总支书记曹骏小时候特别崇拜圣斗士星矢，他想把儿时的梦在小区里实现，于是将停车棚内部改成圣斗士十二星座的区域布局，看似星罗棋布，却又整齐有序。通过区域布局调整，让居民都能乐享整洁的停车棚。然而，停车棚室内变美了，停车棚外部环境呢？怎么让外部环境也变得干净呢？于是，曹骏找到陆家嘴社区公益基金会，希望借助社区基金会平台来整合社会资源，推动东昌居民区停车棚一带的微更新项目，从具体的一个点开始，带动居民关注东昌小区的整体环境和氛围。

“陆家嘴社区主要由两大块区域构成，居民区和商业区。31个居民区中，老旧居民区占70%左右，所以基金会这几年重点引入社会资源和社会力量参与支持老旧街区更新。”陆家嘴社区公益基金会秘书长张佳华说，“我们最大的特色是全市为数不多且完全靠社会化筹资来推动社区更新的机构，不动用财政资金。”

社区营造的实质，是在营造好的空间环境的同时，更要重塑好的社区关系。原本一些社区里的死角、无人关心的区域，通过微改造方式，用小笔经费，和社区合作，可以被重新激发活力。正如简·雅各布斯在《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中描述的一样，这些能给人们带来安心感的地方，往往是一个小区门口开得足够久的肉铺或者糖果店，这里或许藏有其他便民的附加功能，比如供居民寄存钥匙，方便朋友取用。

街区是适合漫步的，城市始终是有温度的。对于今天的上海来说，营造比建造更为重要。社区是人们生活的载体，一个健康良好的社区环境，不仅是人们基础生存的需求，还是人们情感交流、文化提升、价值实现等高层面的需求。充分激发社区里的闲置资源，面向未来，创出社区中的“增量”，提高全龄层的社区融合，为青年和亲子家庭参与社区营造提供机会和土壤。通过更新不同参与主体对公共性的认同，甚至情感认同和链接，来共同推进上海的城市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