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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老夫妻活到95岁至少要130万是真的,但日本养老业最值得关注的是这些

来源:新民晚报     记者:李一能     编辑:顾莹颖,韦嘉维     2019-06-12 18:22 | |

  “网上说,一对日本老夫妻如果活到95岁,需要130万人民币的资产,真的还是假的?”

  日本贸易振兴机构干部藤本勉想了半天,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好像还真是这样唉。”

  昨天,CHINA AID 2019上海国际养老、辅具及康复医疗博览会在上海新国际博览中心开幕,来自全球20个国家350余家企业参展。

  在下午举行的“中日养老企业交流会”上,40家来自日本的养老服务机构与企业组团参会。

  在养老服务领域,日本毫无疑问独步全球,但是能够感觉到,在日方代表在介绍这份“殊荣”时,无奈大于自豪。因为目前日本是全世界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没有之一。

  日本贸易振兴机构海外市场拓展课课长代理藤本勉,说着一口还算不错的汉语,他今天的工作,就是帮助这四十家日本养老服务企业在上海拓展业务,寻求合作。

  聊起日本老龄化社会的现状,藤本课长向我证实了之前在中国互联网上出现的一则传闻:如果一对日本老夫妻活到95岁,那么他们至少要有130万元人民币的资产。

  在日本,没有子女赡养老人的传统,老人生活基本靠养老金。虽然日本是一个高福利社会,养老保险也非常发达。但实际情况是,如果一个日本老人65岁退休,光靠养老金只能维持非常基本的生活开销,想要提升晚年生活品质的唯一方式,就是继续工作赚钱。

  曾经去过日本,在大街小巷经常看到过年纪非常大的老人还在上班,开旅行车、出租车、在街头维持交通秩序,甚至在工地搬砖等等。

  看着这些一头白发还兢兢业业的工作老人们,当时还以为他们是在家闲着无聊出来工作打发时间。藤本课长却告诉我,有的人的确是为了兴趣爱好,但大部分都是在赚钱养老,因为光靠退休金根本不够用。

  寿命越长,养老金的缺口越大。在日本长命百岁,看来也不一定轻松愉快。

  正聊着,正在进行主旨演讲的上海市民政局嘉宾的ppt上跳出了一组数字,截至2018年底,上海户籍人口60岁以上老人数量达到503万,占户籍人口的34%。预计2050年,中国60岁以上人口将达到30%,将会超过日本,在2053年达到峰值35%。

  在老龄化问题上,中日两国其实是难兄难弟,而且中国大有“后起直追”的趋势,有望超越日本成为世界最大养老产业市场,这也是日本养老企业如此重视“上海老博会”的原因。

  在E6展馆,日本轮椅市场占有率最高的松永轮椅带来了他们全部的看家宝贝。

  一堆价值数千元的“土豪轮椅”,看上去其貌不扬,没有人工智能、大数据、机器人等等花里胡哨的“科技加持”。

  但若是细细查看,就能发现许多日系产品共有的特点:将以人为本做到极致,在细节上精细到无以复加。

  材料,用的是航空级别的铝合金;把手和踏板,都可以被折叠,方便使用者从轮椅平移到床上;固定头部的装置,可以随意调节位置,为的是让那些完全无法动弹的使用者可以顺利插管进食。甚至还考虑到了照护者的使用体验,缓解照护工作对他们的身体损伤。

  “我们在上海开厂已经快20年了,这些高端轮椅都是在上海生产的,以前主要面向日本本国市场。”

  展位负者人告诉我,2000年后,日本实行介护保险制度,养老产业极速发展,为了节约成本扩大产能,松永轮椅把制造工厂开到了上海,主要为日本国内提供轮椅。现如今,上海人力成本优势已经荡然无存,但永松轮椅并没有撤离的打算。

  “我们在东南亚国家也有建厂,但在上海的工厂,不是说替代就能替代的。”展位负者人说,一家工厂不仅仅是一个厂,而是配套设施、基础建设、物流网络、市场口碑、关系人脉等等元素的聚合,在中国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不可能轻易舍弃,而且东南亚国家除了劳动力成本,在其他领域和中国相比并无优势。

  更重要的是,在养老服务领域,中国是除了日本之外最大的市场。而且像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已经具备了购买高端养老辅具产品的意识和能力,花几千元买一台高端轮椅,现在对于许多市民而言并非难事,只要他们认为商品物超所值。

  “今后上海将成为我们的高端产品生产基地,以及重要的拓展市场,过去不曾出现过机遇,如今已经看得见摸得着。”

  除了硬件,许多日本养老服务机构也带来了他们的“软件”,日本在养老服务领域的操作经验与规划设计。

  藤本课长说,本次来沪的日本企业中,许多都是中小企业,很难在华大规模投入布局设点,所以更倾向于输入品牌与经验,与国内养老企业合作,将日式养老服务移植到中国。

  合德介护(长沙)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今桥孝司,是日本一家专门进行认知症照护机构的负责人,已经在中国两座城市开展业务。

图说:合德介护(长沙)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今桥孝司 新民晚报记者李一能 摄

  日本曾经也将此病症称为“痴呆症”,后来觉得有侮辱贬损的含义,所以改名“认知症”,这一更名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接受,并且传至中国,成为了当下官方用语。

  今桥先生告诉我,在日本65岁以上老人中,每7个就有一个是认知症,照护这些老人成为了许多日本家庭的心头之痛,辞职在家专门照顾老人也大有人在。

  为此,日本出现了许多专门照护认知症的养老机构,以9人为一个单元,称作“Grouphome”每个点位最多2个单元,提供小规模、精细化、专业化认知症照护服务。

  今桥先生说,通过实践他们发现,专业的照护,将会延缓认知症发展的趋势,而不当看护,则会加重病情发展。

  例如许多认知症老人都有怀疑东西被人偷窃的症状,正确的应对方式是不做辩解,缓解情绪,并建议一起寻找,而错误的方式是辩解甚至责怪,这会加深老人的不信任感与挫败感,使他们更不愿意与人交流,加重病情发展。

  根据评估,认知症护工与老人最佳配比是1:3,也就是一个护工最多照护三个认知症老人,这就意味着认知症照护的费用要远远高于普通看护。

  在中国,像上海这样的城市已经设立了认知症床位,但提供专业认知症照护的机构还比较少,价格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日本政府对于认知症治疗看护有专门的资金补贴,加上各种保险,病患家属只需承担费用中的一小部分,这也是日本专业认知症照护机构能够蓬勃发展的原因。

  金桥先生建议,除了政府部门考虑设立专项补贴资金外,还有两点经验值得分享:

  首先要重视专业人才培训,认知症照护是专业性非常强的职业类别,在中国这一领域刚刚起步,“硬件”可以在短时间内建立,“软件”则需要较长时间的培育。

  此外还要加大对于认知症的社会宣传,许多病症如果发现及时,在早期进行干预,可以延缓病程,但家属如果没有概念,把认知症误认为“老糊涂”,将会使得病情加重。

  中国目前推行“9073”养老布局,由于机构养老资源不足,90%的老人将选择居家养老,而对于这部分老人中的认知症患者,应当思考如何为他们提供多身定制相关服务。

  “在日本情况也是如此,而这些问题将是我们可以共同研究应对的方向。”

  主旨发言结束,中日企业代表纷纷入座开始交流对接。我突然发现,正在会场里交流的中日双方代表,许多人自己也是满头白发垂垂老矣。

  “别看我现在做这个行当,要是我父母得了认知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今桥先生一边向我吐槽,一边一瘸一拐地步入人山人海的交流会场。

  新民眼工作室 李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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