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石美

孔雀石是一种美丽的石头，多呈不透明的深绿色且具有浓淡多变的条带和同心环状花纹。成因与钟乳石颇相似，沉积物千姿百态，有柱状、片状、针状、蜂巢状、葡萄状、钟乳状和晶簇状等，是我国传统的观赏名石。它在古代有绿青、石青、曾青、白青、碧青、碌石、石绿等近二十个曾用名，何时统归为孔雀石之名却无从知晓。业界通常认为：“孔雀石由于颜色酷似孔雀羽毛上斑点的绝色而得名。”笔者费了番功夫查寻出处，也无所获。我国地质学的奠基人章鸿钊先生的《石雅》成书于十九世纪初叶，其中仅有寥寥数言：“今又名孔雀石，其色美，故俗以为珍玩。”因此推测孔雀石之名至迟始于清末，至少也叫了百余年了。

国人对孔雀石的印象首先是与铜矿联系在一起的。考古发现我国的铜冶炼滥觞于新石器后期，湖北石家河文化遗址、甘肃永清县辛店文化遗址和山东诸城龙山文化遗址都出土过红铜器残片、铜炼渣和孔雀石。湖北大冶的铜绿山是我国著名的孔雀石产地。清《大冶县志》：“铜绿山在县西马叫堡，山顶高平，巨石对峙。每骤雨过后，有铜绿如雪花小草点缀土石之上，在铜绿雪花之下就有铜矿。”1973年在此地发现了古矿遗址，铜矿附近的炼炉遗存、磨碎的孔雀石块和大量矿渣，证明在3000多年前先民就利用孔雀石寻找铜矿，并就地形成采矿、冶炼、铸器一条龙的生产工艺。

孔雀石还是最早被先祖利用的矿物颜料。西汉墓中的壁画和彩绘陶罐的绿色用的全是孔雀石，敦煌莫高窟壁画中的绿色近两千年后依然鲜艳明丽。再后来的传统中国画“石绿今画工用为绿色者”（《本草纲目》），“螺青点出暮山色，石绿染成春浦潮”（陆游）。藏传文化的唐卡艺术上五彩缤纷的色彩，也全用包括孔雀石在内的矿物颜料绘就而成。

国人可能知之不多的是孔雀石也属于一种古老玉料，是中国玉文化的传统玉材。迄今为止发现最早的一件孔雀石饰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在龙山文化的郑州洛达庙遗址出土的，河南殷墟妇好墓中的玉器中也有枚孔雀石簪。此后历代或多或少地有孔雀石玉雕件被发现，但多为小器物，且这些制品总是与产地相关联，如，广东阳春盛产孔雀石，在汉代南越王墓中就有不少作镶嵌用的孔雀石饰品；江西九江、宜春也出孔雀石，其周边地区就时有制品发现。北宋博物学家苏颂在《本草图经》记：“信州（今上饶地区）琢为腰带器物及妇人服饰。”现在民间收藏中尚能看到一些较大的明清孔雀石艺术品，如佛像、山形笔架、灵芝盖盒、玉如意、高脚杯和鼻烟壶等。

美中不足的是作为玉料的孔雀石大多硬度不高，缺乏宝石光泽，较为脆弱，不易雕琢，经不起碰磕。其雕刻艺术品的效果相应见拙于其他玉材，故时下少有加工大器者，多琢磨成珠类手串和戒面小配饰件等。（徐梦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