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和西瓜

　　小时候，夏天很少吃西瓜。母亲总是将番茄拌了白糖给我们代作西瓜吃。

　　上门采访一个来自四川的外来妹。外来妹做着社区老年护理员，她上海籍老公下岗后做着保安。

　　说起来，他们家里过去条件一直困难。儿子从小就是吃着番茄炒鸡蛋长大的。现在情况好了，儿子身高一米八以上，十分高大帅气。这位外来妹的老公，要比老婆矮上半个头。不用说，他们儿子的高大形象，主要来自外来妹的遗传因子，再加上番茄炒鸡蛋，一切荤素营养都在。这也让他们两人的儿子，拥有了一位教授的女儿。

　　由此，不禁想起自己与番茄和西瓜的故事。

　　小时候，家里也是基本吃素。那时，作为宁波人的母亲，不舍得吃好用好，有时还要拿钱贴补乡下的亲戚。母亲的理由是，凡是吃的，吃到肚里，最后什么也不会留下，多花钱就是浪费。

　　小时候放学后，我们姐弟三人每见母亲早班回家，就会一涌而上，翻看母亲的黑包。母亲的人造革黑包里面都是淡馒头和蝴蝶卷，没有菜肉的馒头。

　　夏天时，也很少吃西瓜。母亲总是在工厂的冷库，将番茄冰镇后，带回家里拌了白糖，用来给我们代作西瓜吃。然而，再多的白糖，也不会拌出西瓜的爽甜。

　　有一天晚上，来了几个母亲工厂的技校生，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带上我们去别的同学家里串门。到了门口，那个同学拿出椅子凳子，让大家坐在一个空地上。这个空地，距离他们家门口大约十五米远。这中间，黑暗中能看见他家门口灯光亮处，他们一家的其他人，开始吃西瓜了，开始收拾西瓜皮了。

　　我们在外坐了两个小时，说了两个小时话……（魏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