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者 | 近一点，远一点

来源/视觉中国

近一点

“凌晨四点钟，看到海棠花未眠。”诗意的生活想必令许多人向往。但事实上，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曾有过美的体验。只是很少人像川端康成那样，对美有自己的描述，能找到贴切的文字描述出自己欣赏美时的感触。并且，我们对于“美是什么”“为什么觉得美”“美的标准是什么”之类的问题，总是很难回答。“美”对于我们来说像是隔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说不清道不明，看得见又触摸不到。朱自清先生曾说：“只有当我们明白美的本质的时候，才能使欣赏和创造的过程得着更准确的力量。”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很少人去试着为解答这些问题而主动了解“美”。马尔库塞认为，工具理性对意识形态的控制导致了人的异化，形成了单向度的人。极权主义的社会压制不同意见和声音，压制了人们对现状的否定和批判。的确，我们总是过得匆匆，很少花时间去关注精神层面的东西。

在《谈美》最后一章中，朱光潜先生提出“人生的艺术化”这个重要命题，也是他独特的见解。“严格地说，离开人生便无所谓艺术，因为艺术是情趣的表现，而情趣的根源就在人生；反之，离开艺术的活动，无创造、无欣赏的人生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名词。”

人生不应该被世俗利害关系牵绊，应该充实自己的理想和情趣，虽说完全“免俗”很困难，但“俗”无非是缺乏美感的修养，是可以人为进行不同程度消减的。于是，朱光潜先生引用阿尔卑斯山麓上的标语“慢慢走，欣赏啊”，来劝告我们在生活中对身边事物留心欣赏。

荷尔德林说过：“人生充满劳绩，但还诗意地栖居于大地之上。”对物质的追求，是生活的常态，是基础。与此同时不要忘了，多欣赏身边的事物，追求欣赏过程中的趣味，这是提升自己的美感经验，帮助人生尽可能“免俗”、尽可能增添艺术色彩的途径。

远一点

在《谈美》一书中，朱光潜先生还提出：艺术与实际人生是有距离的。“要见出事物本身的美，我们一定要从实用世界跳开，以‘无所为而为’的精神欣赏它们本身的形象”。所以审美时，我们需要培养一种不同于实用态度、科学态度的美感态度。

“美和实际人生有一个距离，要见出事物本身的美，须把它摆在适当的距离之外去看。”这便是“心理距离”说，这不仅是审美时应有的状态，而且是促使美感经验发生的重要条件。包括艺术家所创造的美的作品，都是艺术家在跳出自己角色外，从客观角度对创作内容与创作情感的描述和再现，即把自己经验放到一定的距离之外进行审视创作。

朱光潜在《文艺心理学》中举了例子来介绍“心理的距离”——乘船的人在海上遇到迷雾，头晕目眩，行程耽搁，实为不爽。可是如果换一种角度来看，海雾何尝不是一种美景？所以很多时候实用经验会严重限制了我们的审美视野，我们常见的事物，我们常用的东西，它的美感就越容易被我们忽略。那么，当我们意识到这一点，就应去注意甚至是避免。丢开用实用眼光看待事物，便能看到事物不寻常甚而是美的一面。

不管是近一点，还是远一点，其实都体现着一点：艺术与生活存在关联。只是从不同维度上分析，这个关联的体现会有所不同。生活不能缺少艺术，不能缺少欣赏艺术的意识。

作者：郑立蓬

本次活动是由上海市文明办、上海市教委、上海市新闻出版局、新民晚报社联合推出，“阅读者”征文优秀作品将收录进《阅读者》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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