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万老”
刘广宁
我进上影译制厂工作是1960年,那时我们厂和美术电影制片厂早已是在一个大门内的邻居了。同一个传达室,在一个食堂吃饭,共用图书馆,共用一个电话总机。美影厂有好多位从美术学院毕业的青年人,都是业务上的骨干、精英,其中有好几对小夫妻。看他们相依相傍一起上下班,亲热地一起在食堂吃饭,我很羡慕,还曾对我丈夫(当时还未结婚)说:“要是我们在同一个单位上班多好!”
听说美影厂的“万老”是了不起的动画片专家、权威,我自然就注意“万老”其人,是个慈眉善目的长者,可从未打过招呼。
每天我坐公共汽车上班,途中常见“万老”挤上车来,可乘了两站往往发现“万老”又正从车下挤上来。我给自己的解释是:车门口太挤了,“万老”是暂退下去让路,然后再上来。后来,我又发现“万老”不是每天在同一个站上车的,有时在前两站,有时在后两站,我心想他到底住在哪里?可之后发生了更奇怪的事。有一次我在车上明明看见“万老”挤上了车,但过了两站,却发现他又在下一个车站上排队等车。我大吃一惊,怎么回事,他明明是前两站就上来了,难道“万老”有分身术?这个谜很快就解开了。
原来是我孤陋寡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美影厂有三个“万老”,万籁鸣、万古蟾、万超尘兄弟三人,老大老二是双胞胎,长得极相像,不易辨认,我这个刚进厂的小青年,把二位当成一个人了。尔后我发现“大万老”反而比“二万老”长相年轻些,这才把他们区别开来。我们尊敬地称万氏三兄弟为“大万老”、“二万老”、“三万老”,他们是美影厂的元老、功臣、创业者。
美影和我们厂合作很多,他们录对白也是用我厂的录音棚,常借用我们厂的演员去配音。我刚工作不久就曾给动画片《大闹天宫》中摘蟠桃的大仙女、木偶片《孔雀公主》中的婻嫲诺娜公主配音,给当时艺术上很幼稚的我以很珍贵的学习、实践机会。
和美术电影制片厂为邻多年,直到1976年我们厂迁往永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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