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史】苏军打赢二战“最后的极地战役”

图为苏军开赴希尔科内斯登陆场

　　1944年9月，在苏联军事打击下，曾追随德国的芬兰决定退出战争，作为赔偿，芬兰将战略要地波萨莫（当时仍被德军占领）划归苏联，并同意在9月15日前将本国土地上的德军全部赶走。可是，德军撤退时间表一拖再拖，苏方的耐心被消磨殆尽。斯大林下令发起波萨莫-希尔科内斯攻势，武力驱逐驻扎在芬兰北极地区的德国军队。

坦克与驯鹿成主力

　　解放波萨莫等北极地区的任务交给梅列茨科夫指挥的卡累利阿方面军和戈罗夫柯领导的北方舰队，卡累利阿方面军负责地面推进，北方舰队则搭载海军步兵（即陆战队）在敌后登陆，切断德军退路，一举全歼北极地区的德军。

　　命令下达后，梅列茨科夫开始根据北极作战环境集结部队，其中包括独特的滑雪部队、两个装备美制水陆两栖车的登陆步兵营、近千门火炮和迫击炮、750架飞机。梅列茨科夫还要来110辆坦克，这对德军来说是绝对抵挡不住的，因为他们手里没有一辆坦克。此外，苏军还有一件“撒手锏”，就是驯鹿营。

　　其实，苏军早在1939年就同芬兰军队打了一场北极战争，发现芬兰人使用驯鹿进行战地输送，它们在严寒环境和崎岖地形上通行自如，居然比机械化装备高效得多。有人估算过，一头驯鹿可以拉着一个装载110磅物资的雪橇奔跑如飞，四五头驯鹿则可以拉动装载650磅物资的雪橇。这些极地动物耐力很强，可以在8小时内连续行走20英里。如此强大的驮载能力，让驯鹿成了极地雪原上牵引火炮、运输弹药的不二选择。1941年，苏军在卡累利阿前线组建了第一批三个驯鹿运输部队，绰号“赖达”，起初拥有1000余头驯鹿，一年后，这个数字便急剧增加至1.1万余头，成为苏军在严寒地带作战时的亲密伙伴。

图为助阵苏军打赢北极之战的驯鹿

　　开战前，临时集结的部队要接受适应性训练，这对驯鹿部队来说是个不小的难题。他们中有不少单位分散在1200英里外，而驯鹿又是非常不习惯坐火车的动物。但瞬息万变的战场形势迫使驯养员们将驯鹿强行赶上火车，经过三四天不吃不喝的旅行才抵达集结地。一下火车，有些鹿甚至饿得站都站不稳了，还有的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跳出车站，当了“逃兵”。

“猫捉老鼠”的战斗

　　1944年10月7日，苏军按预定计划发起攻击，波萨莫雪原上顿时万炮齐发、枪声震天。

　　苏军把整个战役行动分为三部分，即突破德军防线、占领波萨莫和希尔科内斯、追击德军。

　　尽管事先准备充分，但苏联红军在进攻首日便遭遇不利。漫天大雪和呼啸的狂风让战场能见度降低，几乎找不到路的坦克部队推进缓慢，与炮兵之间的协同也非常困难，部队攻击速度由此放慢，但斗志昂扬的苏军最终还是突破了德军设在季扎夫卡河的防线。仓皇撤退的德军引爆了事先安放在桥梁上的炸药，试图以断绝供应线的手段迫使苏军停下脚步，苏军不为所动，继续按计划向前推进。

　　事实上，德军指挥官在苏军发起进攻前就察觉到动静，并且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季扎夫卡河防线被突破后，德军更坚定了撤退的决心。于是，接下来的战斗演变成了你逃我追的“猫鼠游戏”，曾经耀武扬威的德国士兵成了不择手段逃窜的丧家之犬。

　　为阻止德军，苏联海军北方舰队发起数场登陆作战，试图切断德军退路，虽然这些登陆作战并未取得预期效果，但仍减缓了德军逃窜的速度。10月13日，苏军第126步兵军终于超越德军，并对其逃亡必经之路上的一处山崖实施爆破，将大量山石堆积在道路上充当路障。但他们低估了德军逃亡的决心，德军第2山地师只用了一夜时间就清除了所有山石，苏军仍未能对敌达成战役包围的目的。

　　10月15日，红军兵临波萨莫城下，德军指挥官命令弃城。在这里，物资供应不足的苏军不得不暂停攻击三天，等待以驯鹿营为骨干的运输部队补充作战物资，战场一时陷入短暂的平静。

最后一场极地作战

　　驮着沉重物资的驯鹿在苏军大本营摩尔曼斯克和芬兰前线之间架起长达1000多公里的“生命之桥”，暴风雪、大雪坑、零下30度的低温以及德军散兵游勇的骚扰让运输过程充满着死亡的威胁，驯鹿们每天最多只能行进20英里，落在摧枯拉朽的追击部队后面。驯养员弗拉基米尔·卡内夫在后来写的一本书中介绍，驯鹿营当时的任务繁杂而沉重，“我们要匆忙穿梭于前线，将尽可能多的炮弹和地雷装上雪橇，还要时常在枪林弹雨中奔走，将伤员用鹿皮裹起来并固定在雪橇上送到医院去”。前线的每名红军战士都急切地盼望看到驯鹿们的身影，它们带来的不只是弹药，还有更受欢迎的伏特加——在冰天雪地的战场上，没有什么比喝上一口烈酒更让人舒爽的了。

　　正是在波萨莫休整的三天里，驯鹿运输队给红军战士们送来了急需的弹药、装备和口粮，并将大批伤员送回后方。休整完毕后，苏军主力继续追击，而德军一边突破苏联海军步兵的阻击，一边破坏沿路一切可利用的物资并破坏道路，所以苏军一直未能咬住德军大部队。10月25日，德军放弃希尔科内斯，苏军基本达成战役目的。梅列茨科夫遂于29日命令停止除侦察行动以外的其他作战行动，波萨莫-希尔科内斯攻势宣告结束。

　　波萨莫-希尔科内斯攻势是二战期间同盟国在北极地区实施的最后一次大型进攻作战。尽管德军主力勉强逃出芬兰，却失去对北极航线的控制以及蕴藏镍矿的波萨莫，战局对自己更加不利了。（于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