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美国送的是“大礼包”还是“烫山芋”？

美国总统奥巴马（左）与越南国家主席陈大光（右）在越南河内出席新闻发布会 图GJ       

      美国总统奥巴马任期届满前的亚太之行，最后两站选择了传统盟友日本和昔日“宿敌”越南。奥巴马此次访越可谓姗姗来迟，不过可以看得出，他任期内极力推行的“亚太再平衡”战略在南海地区要进行到底。让人多少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美越两国元首会谈发布会上，奥巴马宣布美国全面解除对越武器禁运。

      全面解除对越军售，除了意味着美越军事合作迈向了新台阶，更预示着美越双方都想从过去战争幽灵的记忆里走出来，推动双方全面伙伴关系积极、深入务实发展，提升安全合作层级。但笔者认为，其实际意义有限，可能象征意义更大些。奥巴马在记者会上也指出，全面解除是有附加条件的，至于交换条件是什么，是要求越南人权状况继续改善？还是要求越南开放金兰湾港口？还有待观察。为了避免刺激南海争端各方，奥巴马还补充说，每一笔针对越南的武器出售都将“视情况而定”，确保对越的武器出售是适当的。

       美国放弃人权条件，全面解除对越军售，是奥巴马政府此行解决越南战争负面遗产的重要标志，更是奥巴马政府为继任者提前布局美国在亚太地区战略新支点的重要一环，该决定可谓煞费苦心。而这正好迎合了越南增加海上警察力量和提升海空军建设及雷达防御水准的迫切需求。越南一直虎视眈眈地密切关注中国在南沙和西沙的正常岛礁建设，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越南极力向美、日等域外大国伸手求助，塑造其弱者形象，寻求某种心理上的支持和策应。美越双方在军售问题上一拍即合也就不难解释了。

       一个国家的外交政策未必是单一的线性逻辑，有时候会是多重逻辑的叠加，在某些焦点问题的处理上，在诸多非此即彼的选项中，可能会依据眼前形势灵活不影响战略大方向的战术取舍。打着维护南海地区自由航行的旗号，美国“有条不紊地”柔性介入南海乱局的意图非常明显，未来美国与越南加强海上安全合作的步伐恐怕不会停歇。

      虽然美国刻意宣传不针对中国，但拉拢越南制衡中国的信号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直接后果恐怕会潜在刺激南海地区各国加强军事部署，挑起亚太地区新一轮的军备竞赛，制造紧张气氛，客观上不利于南海各方落实《南海各方行为宣言》（DOC），也给正在久拖不决的“南海行为准则”（COC）谈判蒙上了一层阴影，搅乱目前来之不易的南海地区总体安全态势。

       全面解除对越军售背后透露出美国配合《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战略锁定亚太经济版图，牵制中国推行“一带一路”倡议和中国—东盟合作进程的企图。但越南高层清醒地认识到，在中美之间保持某种均势符合国家利益最大化，不大可能执行单一的“联美制华”或“亲华疏美”路线。越南新领导层打太极的功夫并不比上一届差，而且“玩平衡”的本领貌似更加巧妙。

        总之，美国对越全面解禁武器的承诺更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与其说是山姆大叔送给越南的“大礼包”，不如说抛给了越南一个烫手山芋，越南需小心谨慎地“消费”它。冯超（作者系上海外国语大学南亚东南亚研究所副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