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城市精神:海纳百川、追求卓越、开明睿智、大气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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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山水精神”

  毫无愤世嫉俗或肆意宣泄,正在上海喜玛拉雅美术馆展出的“山水社会——测绘未来”及“山水社会——民间传记”展,在回溯传统的同时,以一种人文情怀对当下投以了关注,带给观者一股温暖的力量之余,让人对艺术家及背后策划者经年累月的努力心生敬意。

  由建筑实践以及更大的城市规划设想,到以多媒体、跨媒体等构筑的“山水社会”展,从上海、重庆、西安到威尼斯、柏林……戴志康用了近二十年,强势而又坚韧地推进着对“山水”精神的传承。

上海喜玛拉雅美术馆 山水社会现场图

那些关于美术馆的理想

  北纬34'54,东经105'40,中国的西北,甘肃省东南,天水市秦安县之北5公里处,属黄土高原梁峁沟壑干旱地区,在这个不超过13户人家的村子石节子村里,一场由村民自发的艺术改造计划已见规模。艺术家靳勒是土生土长的石节子人,于2008年被村民选为村长后,他把整个村庄作为一个美术馆,每年邀请国内外艺术家、戏剧表演家等根据石节子当地的风土人情,带领村民一起改造村庄。靳勒说:“让城市了解村庄,让村民了解世界。让更多的人来进入村庄,关注艺术,艺术让村庄更美好。”

  这是出现在“山水社会——民间传记”版块中的一个案例。

  而在2千公里以外的上海浦东,另一个有关美术馆的理想亦在壮大。

  当戴志康将事业版图扩大到上海的时候,经历过跌宕进退的他确乎已是胸有丘壑。“我不是文艺青年,我是改革派,行动派,你也可以说,我是新时代的乡绅。”果断、执着,戴志康对自己的定位清晰:“做美术馆,社会理想远大于兴趣爱好。”

戴志康、陈伯冲、马岩松《山水社会》影像三联屏 2016

邹操《游于心》水墨影像

  做了十数年房地产的戴志康有一个简单朴素的想法,要为这座城市留下些精神层面有关的东西。“有了审美,有了非物质的追求,人们对物质的追求就会收敛。”戴志康说,“从物质层面来讲,我希望它是一座能体现东方人性格文化特点,有中国文化之根的建筑;从精神层面,我希望它能比对纽约MOMA、巴黎蓬皮杜,成为这座城市的文化地标。”

  连接了喜玛拉雅美术馆与大观舞台的“无极场”,是最能体现戴志康与建筑大师矶崎新对这个建筑体寄托的哲学思想的地方。众多形状各异的巨型清水泥石柱犹如从地下自然生长出的“林”,支撑起整个喜玛拉雅中心,走入其中,又如同进入了原始洞穴,一种荒耄无垠的气场铺天盖地而来,只觉得人之渺小。“这是我要的建筑的神性。”戴志康笑言,“接触了包括贝聿铭工作室等数位国内外建筑大师后,矶崎新是最和我的想法契合的。”

  用计算机模拟了大自然的树木生长形态,“异型林”是矶崎新给出的标准版的解释,艺术的渲染力由这片异型园林源源不断地扩散到整个建筑,人们的想法、创意也在此随着异形体不断生长。

  不久前,“山水展”的开幕式就在这个开放的场地举行,艺术家杨千在开幕式现场以直播方式呈现《行走山水》,谭盾团队以《水乐堂·天顶上的一滴水》献礼山水,许村村民则表演了留传至今600多年的民俗表演二鬼摔跤。

马岩松《无题》LED灯带、不锈钢 2015

杨千《山水与橄榄枝》霓虹灯、喷绘于帆布

  山水,中国精神的象征,一种天人合一的东方人文主义和谐精神。“‘天人合一’产生于农耕社会,与‘第一自然’关系密切;到了今天一定是以城市为前提,与新的景观、新的城市、新的环境相关。”执著于中国传统精神的当代演绎,戴志康以《山水城市》一书,作为结束自己十五年地产生涯的总结。

  上海证大喜玛拉雅中心只是戴志康践行其探索的成果之一。在位于南京南部新城核心区的南京喜玛拉雅中心,中国建筑师马岩松以更直观的高山流水的建筑样貌表达了戴志康心中的“山水”情结:建筑的外表皮延伸出去就是城市公园,集约而低碳,人类居住空间与自然和谐一体,白天是办公地,晚上变成休息、娱乐的场所;摒弃无功能的大空间,提供小而美、高科技的空间。在戴志康看来,这个60万平方米,有着诗意的古典内涵的建筑群,正是把山水精神为代表的传统文化重新注入现代生活的有益尝试。

  “从今天来说,公共建筑一定要可以“游”,不仅是供文人雅士,而是要可以让更多人参与活动。这才代表了大众化的, 分享的,具有开放性的。”戴志康表示,“艺术不应该是小众的,做美术馆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大范围的文化、艺术空间的铸造,使之进入普通人的日常生活。”

王南溟《拓印干旱》系列 纸本 138x69cm 2009

袁顺《臆念之景》照片冲印

那些关于“山水城市”的梦想

  在威尼斯著名的圣马可广场邮局的楼上,“山水社会——测绘未来”作为第56届威尼斯双年展官方平行展项目之一吸引了来自米兰、伦敦、巴黎重要美术机构的参观人员。杨泳梁、高世强、倪卫华、王久良、王南溟、袁顺、阳江组(郑国谷、陈载言、孙庆麟)等以“山水”反观当下的社会、环境问题,马岩松、陈伯冲又以建筑的方式提出带有山水文人情怀的解决之道,展览由影像、摄影、水墨、装置、文献等不同的媒介呈现,中外艺术家动静结合,带来丰富的互动体验。

  不管如何追怀,在现代性的进程中,无论从思想上还是视觉上,古代文人所建筑的山水世界已经被打破了。山水的危机,伴随着传统自然观的失落。好在,“山水”作为一种特殊的题材,正不断被当代人重新开掘,重新点亮属于当下的山水经验,用以承载当下中国人的世界观。从2012年“生态艺论”展览对因急速发展而产生的一系列生态环境问题的呈现,到2013年“意象”建筑板块对山水建筑的展示,再到马拉喀什双年展上对于“吾乡吾土”的反思、以及柏林“高山流水”对未来城市的展望,戴志康和他的团队不断深入思考着“山水社会”现代化的样貌。

杨泳梁《极夜之昼》四频影像 9' 2012

高世强《青浜》视频 26'13'' 2011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戴志康发起了“山水社会——测绘未来”这样一个让艺术观照过去、现实和未来的展览。从威尼斯回来,策展团队持续着对于“山水社会”的探索和研究。重新审视、反观当下的社会景观,我们是否正在丢失或者自我抛弃自己的山水家园?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速,乡村在逐渐的消失,而消失的不仅只是那山、那水,更是那群人。基于此,策展人在原有展览基础上衍生出新增版块“山水社会-民间传记”,邀请艺术家通过其身体力行的乡村实践,以艺术介入乡村。

  “许村计划并非只是对一个乡村艺术事件的记录和整理,……而是借此探讨中国乡村在社会巨变中所承受的震荡和出路。”渠岩的《许村计划》呈现了其十年来实践“艺术推动村落复兴与乡村修复”的成果,其中包含了艺术家与当地政府、基层乡村干部以及村民之间复杂和积极的互动关系。李一凡的《乡村档案》用影像的方式,记录了一个非常接近最大平均值的中国西部乡村样本,以最客观的态度通过对这个样本的原始纪录,试图展现中国西部农村社会的最大共性。

渠岩《许村计划-祖灵的居所(当代祠堂)》建筑设计 尺寸可变 2016

郑国谷、陈载言、孙庆麟《山水会议、喝茶闻香》综合材料装置 尺寸可变 2015

  “再回到我们对山水的定义,我们现在提倡的天人合一的山水精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山水,我们所说的自然,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自然,而是一种美的哲学,也是现代人的一种生存智慧,是寻求人与自然和谐大同的有益尝试。”戴志康表示。

  中国传统文明的价值体系,是以传宗接代使血脉不断延续,并在此之上建构起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体系。当下艺术家的“山水”是造化世界,已不是由各种绘画图式构成的旧时风景。而所谓造化从来并非一山一水的纯粹自然景观,还是一种创作和变化,所谓“大衍运行”,生成化育。

  一切正如喜玛拉雅中心名字的来源,它并不代表建筑的高度,而是象征心灵的高度。戴志康说:“希望大家都能参与到城市山水运动中来,攀登无止境,探索无止境。”  

戴志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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